篷葛朗对但羡来说道:“我来报告你一个好消息:你爱你的表姑母于絮尔·弥罗埃,现在你父亲不反对你和她结婚了。”
但羡来笑着嚷道:“我爱于絮尔·弥罗埃?哪里来的话?这姑娘,我在先叔祖米诺莱医生家见过几回,的确长得很漂亮,可是对宗教太热心了。再说,即使我跟大家一样赞她好看,可从来没有为这个毫无刺激性的、淡黄头发的姑娘动过心。”但羡来说着,向县长太太微微一笑;县长太太是一个,照上一世纪的说法,火辣辣的棕发女子。“亲爱的篷葛朗先生,你这话真是从何而来?大家知道,我父亲在罗佛古堡四周的田产每年有四万八收入,他是个拥有封邑的郡主了;大家也知道我有四万八千个不可动摇的理由,不会爱上一个由检察署监护的女孩子。我娶了一个不登大雅的姑娘,不要被这些太太们笑死吗?”
“你从来没有为了于絮尔跟你父亲找麻烦吗?”
“从来没有。”
检察官在旁听着;篷葛朗把他拉到一个窗洞底下,说道:“检察官,你听到了罢?”接着又和他谈了一会话。
一小时以后,篷葛朗回到纳摩于絮尔家里,打发蒲奚伐女人去请米诺莱马上过来。
米诺莱一进门,篷葛朗就说:“小姐……”
“接受了?……”米诺莱抢着问。
“噢,还没有呢,”法官回答,摸了摸眼镜,“小姐为了你儿子的事,心上有些顾虑;这一类的痴情,给她吃过很大的亏;要花多少代价才能求得一个太平无事,她知道得太清楚了。你敢担保你的儿子的确害了相思病,你除了免得咱们的于絮尔再受什么麻烦,并无别的用意,你能这样发誓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