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钦玉郑重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
李先生顺便与她说了说当前的形势:“北伐很顺利,我们工人武装运动也很顺利,基本上控制了除租界以外的城市地区,国共双方里应外合,作战迅速。不出三个月就会打到上海来了。你安心坐月子,无论如何,自己的身体最重要。我还有事要忙,先走了。”
苏钦玉与他告别之后,心情如外面的天气一样,虽然晴朗,可布了一层云,筛掉了一多半的阳光。但好歹是晴天,冰雪依稀在融化。
指挥部里人人都在忙碌,整装待发。
一名通信员在几张桌子间穿来穿去,大声问:“哪位是阮连泽上校?”
戴着军帽的阮连泽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,“我是。什么事?”
通信员立正行礼,笑着说:“是您家人的来电,您夫人于十日晚诞下一名千金,恭喜恭喜。”
周围所有人因半年来的行军作战而神经紧绷,表情严肃,鲜少有笑容,这个消息仿佛充满神奇的魔力,顿时令指挥部上下扬起一片笑声和恭贺声。
阮连泽脑海里浮现出最后见到苏钦玉的画面,她挺着肚子站在家门口一手扶着腰,裙摆飘荡。如今她肚子里的小家伙终于出世了,他心中竟涌上来一种狂喜。在战场上见多了死亡,这新生于他来说是格外的珍贵。他几乎忘掉了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,在周围人的恭喜声中享受着难得的虚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