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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天气不错,赵翔带李劲去爬山。
他们跨过县城边的简易索桥到了河对面。河那边山势更陡,只山脚可见几户人家。因为紧靠县城,年年有人植树,虽然植下的树多半不久就死了,但总有少数活下来的,年复一年,荒山也就添了许多绿色。他们顺着一条狭小的山路往上爬。走走停停,走累了就坐在石头上休息,沐着春天里煦和的山风。
李劲取出相机,拍了好些照片。
赵翔指着对岸和身后的一片荒山:“听唐光明说,这一带以前全是黑压压的原始森林,遮天蔽日,没几年就被砍光了,先是森工队扫荡性的砍伐,后是大炼钢铁,而且地方政府也要靠砍树过日子,它的财政要靠木头,人们称它为‘木头财政’。这些稀稀落落碗口大的树都是后来长的。要恢复过去的模样几乎是不可能了。你看,现在的河水多清,但夏天一到,满河的水都是浑的。大炼钢铁那样的全国性的乱砍滥伐,大概不会再发生,但这里的农民还是要砍树,没有大树砍就砍小树,小树砍光了就挖树疙蔸[16],要不砍树,他们怎么办呢?他们要吃饭,要吃饭就要烧柴,哪里去找柴?”
李劲望着眼前、身后绵延不尽的灰黄色的荒山,在近处的山峦上还依稀可以见到一小块,一小块,零零星星的耕地,在李劲眼中,它们几乎就是贴在陡峭的山壁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