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尔同老人说道:“我年轻的时候,看到特·玛里阿克元帅的一个亲戚,受着元帅牵连,在本省被通缉,便隐姓埋名,躲在巴黎。他已经有七十二岁,陪着他的妻子年龄也相仿。他们有一个荒唐的儿子,十四岁上逃出家庭,投军,逃亡,堕落与潦倒的阶段都经历过了;然后把本乡的地名做了他的姓,进了红衣主教黎希留的卫队,(这位神甫和玛查兰都有卫队的,)在那群走狗中当排长。有一天,浪子奉令去逮捕那对老夫妇;执行的时候,象一个急于巴结上司的人—样狠心。他一路押送,一路听两老诉说他们的苦难,从摇篮时代起不知受了多多少少。两人认为最不幸的事情里头,有一桩是儿子的失踪。他跟他们相认了,但照旧把他们送进监狱,告诉他们说报效相爷比什么都重要。事后,相爷果然不辜负他的一片忠心。
“我也看到拉·希士神甫的一个间谍出卖他的亲兄弟,因为要谋一个小缺,结果却并没到手;我看着他死的,并非为了悔恨,却是因为受了耶稣会士的骗而气死的。
“我当过多年忏悔师,看到不少家庭的内幕;外表很快乐而内里不是伤心悲痛的人家,是难得遇到的;据我观察,最大的痛苦往往是贪得无厌的结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