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柱在屋子里又空空地走了两转,最后他的厚嘴唇又说话了:“我知道安娜你们相爱着了,这是没什么关系。不过……目前我们的任务……比恋爱还更要紧些。我们随时可以碰到死亡;随时可以碰到歼灭……‘胜利’要我们用‘血’去换!日本兵和日本统治下的走狗,没有一时一刻不担心着我们,也无时无刻不企图消灭我们。敌人队伍中的弟兄们,也无时无刻不盼望着我们胜利!不过我敢保证,只要我们固执着自己的信仰,死一样努力抗战……不间断地斗争……胜利必然是我们的。萧同志,不要为恋爱动摇了信仰,软弱了意志……这是革命战士们的耻辱……我并不是不承认安娜同志你们的恋爱,至少在目前……恋爱是革命的损害——”
陈柱固执地立在桌边,他望着安娜,同时又控制一般望着萧明说:“暂时,分开吧!——注意,萧同志,不要忘了那几个伤患同志的生命……担保是规划在你的任务里——你必须使他们安全地到了东安!”
“我不否认,我爱了萧同志。但是我反对恋爱阻害了我们的任务。我不是仅为了恋爱才来革命的。这里不是安全讲恋爱的地方!司令同志,你不要把这件事看得这样严重。这和我们枪毙一个敌人一样简单!一样简单……从今天起,我宣布枪毙了我的‘恋爱’——”
安娜高高抬着她的眉毛,面颊燃烧着,虽然她是近乎激愤,但依然还是可爱的。萧明好像完全喑哑了。他绝望地看着安娜。他使自己的手指纠绞着,使自己的眼睛绝了光。